【包庞】【短完】如意糕
** ooc预警
** 《开封奇谈》网剧同人
1.
要是论起来，庞籍顶讨厌的是下雪的日子。
一来是他实在是怕冷，入了冬就恨不得呆在屋子里哪也不去；二来他素来喜欢鲜亮颜色，开封一旦落了雪，就显得萧瑟又凄清，委实不对他的胃口。
他这点儿算不上挑剔的小挑剔阖府皆知，恨不得开封各处小报都年年拿出来说事儿了，偏偏包拯不太识相。
更确切一点说，包拯从来不识相。
2.
庞籍从黄州调回京城这一年，开封落雪比往年要早。
说是早，其实也已经十月廿几日了。庞桶早早就将屋子烧暖，庞籍猫在榻上看了半天书。
外头雪还没下两三片的时候，包拯就将门一推——
琉璃灯罩里头零星烛火都被他带起的风震得发颤，晃晃悠悠将灭未灭。
庞籍被奔涌的寒气冻得一个哆嗦，抬了头就瞧见包拯，杵着挺高的个子，傻子似的站在门口：“臭螃蟹快起来，给你带了好吃的。”
什么好吃的，庞籍眯着眼去看，其实是一盒子胡掌柜那儿的如意糕。
3.
如意糕是庞籍好些年前爱吃的玩意儿。
他小时候喜欢糯软香甜的点心，这个爱好一直维持到他去黄州做参军之前，也不知道是因着风土人物不同还是出来做官有了历练，对着点心的喜好渐渐也就浅了。
包拯却还记得。
这还大约是去黄州之前，庞籍偶然同包拯提过几次。胡掌柜的点心师傅会做一种如意糕，同街面卖的不太一样，豆沙里掺了某类花，吃起来有一种独到清香气。想起这样旧事，就想起当年登高望远饮茶清议，包拯也算是翩翩意气书生。
“臭螃蟹！”包拯暖了身子，毫不客气得就挨在庞籍身边坐下来，“老胡那里最后一碟如意糕，想不想吃啊？”
也不知道怎么如今就成了这样幼稚样子，大概是端州空气不好，吸多了就没心没肺。
“死包子你离我远点，我们庞府的点心师傅天下第一，谁稀罕你这碟子破糕！”
照例是磨磨唧唧又开始拌嘴。
约摸黄州的空气也不太好，呼吸多了就叫人没心没肺。
4.
庞桶温了酒来。
近年非到年节下，庞籍是懒得吃如意糕的。偏偏包拯要插一脚进来，有了伴儿，吃点心的乐趣自然就不止是吃点心了。
庞桶向来有眼色，想着这二位也算是故交重逢，怎么着也得有诗酒助兴。谁料得这二位响当当的三品官，赛完了吃点心，还是比酒量。
包拯也不是没跟庞籍一起喝过酒。
某一年汴河春柳依依，波光潋滟，他同着庞籍泛舟湖上，自然就开了两坛酒，饮酒赏春，写诗作图。
回来就叫庞桶添油加醋演义出十个八个的版本，要不是阻止得及时，只怕还要找几个戏班子来唱一场了。
在外间守着的庞桶：一阵凉意突然爬上心头.jpg
5.
庞籍喝了酒就开始讲醉话。
他酒量不太好，虽然不是一杯倒，但也绝对撑不过三五杯，平日里官场应酬还可以装一装，对着包拯就露了馅。手舞足蹈歪七扭八，两只手撑着脑袋，瞪大眼睛看包拯。
“你看我干嘛？被我英武的外貌迷倒了？”
“死包子，你长得可真......”
“可真”两个字说了半天，庞籍眼皮耷拉下来，遮住眼里因着醉酒氤氲的水光。脑袋也一点一点，晃来晃去，慢悠悠就挨到桌子上了。
“螃蟹？庞籍？醇之？”包拯凑过去，小声喊庞籍的名字，“你喝醉了吗？”
庞籍的眼皮动了动，突然地坐起来——“可真丑！”
实在是坏透了。
包拯抿着笑摇摇头，也阖着眼趴在桌子上。
“死包子？”庞籍等了半天没听见下文，假模假样警告，“你不会想用我的方法再吓我一次罢？我告诉你，没用的哦！”
万籁俱寂，只有灯花“噼啪”爆了一声。
“真睡着了啊。”庞籍嘟哝一声。碟子里还有半只桂花糕，他晕晕乎乎拿起来，里头的豆沙馅儿里果然还是搁了某类花，吃起来有独到的一种清香。
同以前一样。
6.
包拯偷偷睁开眼，夜色已经有些深，烛火昏黄，衬得眼前庞籍愈发有一种软和的白。
庞籍已经睡得熟了。
他找到庞籍的手指，冷冰冰，好在他的手温热，捂得久了，总能暖起来。而后突然起意似的，包拯轻轻的，在庞籍的手心画了一枚如意。
窗外落雪无声，天地苍白，一枝红梅却慢慢的绽出朵花来。
总归还有些新鲜颜色。
既共风雪——
同庞籍一起坠入黑甜梦乡之前，包拯想：
既共风雪，愿君万事，
皆如意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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