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仲孟】【短完】仲堃仪到底傻不傻
** 有私设，ooc预警
1.
孟章一早推开院子门。
门口站着仲堃仪。
这位新任的天枢王没有束发，身量只有原先的一半多一点儿，盘腿坐在他院子门口，一抬眼看见他，露出一个特别天真傻气的笑来。
真的特别傻。
吓得孟章一下子给院门儿关上了。
2.
仲堃仪变小了。
不光是体量变小，心智也约莫回到了七八岁的时候。
心腹的医丞悄默声跟孟章说这事儿的时候，孟章分了点神去看院子里头。眼下春色正好，变得只有七八岁左右的仲堃仪正蹦跳着够一截树枝上的桃花。
长大了个子那么老高的一个人，怎么小时候这么矮啊.......
孟章撑着脑袋，看仲堃仪围着树转悠，手脚并用的准备爬树。
一点儿也不像杀伐决断的上大夫，不像看重威仪的新王。
“侯爷放心，我们肯定会尽快商量出对策，”医丞抬了眼，看见孟章的眼神有些远，知道他并不在听自己讲话。
“在此之前，王上就先托付给侯爷了。”骆珉走进来，打断医丞的话，“天下之中，也只有侯爷这里，可以信任了。”
3.
孟章诈死之后，隐在闹市深巷之中。
机要可托的人于是还称他做侯爷。
这称呼叫他想起登上王位之前的日子，山水寄情，泼墨挥毫，是极短的随心所欲的时候。
“此地不可久留，”骆珉拱手，“还请侯爷费心了。”
孟章送骆珉和医丞回来，看见这个七八岁的仲堃仪正站在门口等他，背着手，忍着笑。
这是他没见过的样子，他于是蹲下来，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仲堃仪自背后捧出一枝灼灼的桃花来。
他的手上被树枝蹭出一道一道的黑印子，手背被树枝划得发红。
孟章接过桃花，牵着他的手去洗。
突然觉得心口有些发酸。
4.
仲小公子着实顽皮的狠。
孟章打发仲堃仪去读书，没一会儿这位小公子就歪着发冠跑回来，墨汁儿蹭的满手。同居府中当初给孟章开蒙的先生来告状，说小公子甩着毛笔舞剑，周遭字画墙壁，树植花鸟无一幸免，一水儿的墨点子。
仲卿这样沉稳机敏的一个人，小的时候居然是这样的无赖模样。
孟章搁下笔，叹一口气，顺手拿了新纸将画的半成的青衣盖上，问仲堃仪，“你做什么不好好念书？”
小仲公子歪了歪脑袋。
“先生教的不好。”
5.
再穷不能穷教育。
前天枢王孟章，彻底沦成教书匠。
变小了之后的仲卿一点看不出成年后的聪明样儿来。
孟章挑了两首诗让他背，磕磕绊绊的背不下来，背下来的部分八个字里还能错上俩。
孟章心灰意冷。
“我有一首会背的。”仲堃仪小公子突然说，“我背给您听。”
小朋友的声音很清脆，有一点儿仲卿的影子。孟章很久没有听见这个人这样子背书的声音。
“......其叶有幽。既见君子，德音孔胶。嗯......德音孔胶，德音孔胶......”
到底还是要卡壳。
孟章心里头叹气，忍不住提一句——“心乎爱矣，遐不谓矣？”
“嗯，对！”小朋友的眼睛亮晶晶的盈了笑，“心乎爱矣，遐不谓矣？”
孟章直直撞进这样潋着光的眼睛里。
总有种被耍的感觉。
6.
一技不成还有一技，反正技多不压身。
孟先生决定教这小子画画。
仲小公子在这事儿上表现了超凡的天分，握笔稳得不行。
孟章在旁边给仲堃仪弄了个小案，小公子趴在那画的认真。
孟章时不时睨一眼，见他画桃花，画楼台，画人物。他看的太仔细了，一滴墨污了自己的画都没有发觉。
“阿章在看什么？”
这是仲小公子新近取给他的叫法。
“没什么。”孟章低了头，发现那墨点儿正晕在人脸上，模模糊糊，带着底下的青也模模糊糊。
“阿章怎么哭了？”
小公子将自己软乎乎的暖和的手塞进孟章的手里，“阿章在想这个人吗？”
7.
晚上睡觉的时候，小公子把自己整个人都团在孟章旁边。
孟章睡觉浅，迷迷糊糊听见这位只有七八岁的小朋友在自己的耳朵边上絮絮叨叨。
“他也叫仲堃仪我也叫仲堃仪。”
“他对阿章不好，我对阿章好行不行啊。”
8.
骆珉在一个风和日丽不下雨的谷雨日里头出现在了孟章家里。
仲堃仪小公子正在撺掇孟章带他出去放纸鸢。
“有办法了吗？”
“有了。”
仲堃仪被带走的时候没哭，咬着嘴唇把自己画了好久的画送给了孟章。
孟章摸摸他的脑袋，早上兴起给这小朋友梳了个发髻，咯的手酸。
“阿章再见。”
“仲堃仪，再见。”
9.
回去的马车上，骆珉跪的恭恭敬敬。
仲堃仪问他，“退无可退吗？”
骆珉颔首。
他把偷偷带出来的画卷展开，青衣的书生，脸被一块墨晕了，模模糊糊，看不出喜悲。
“我居然想着天下尽快太平起来了。”
他还是小孩子的面容，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，他长长的吐一口气，在夕阳里将这些日子所有的安静和喜乐都一并送走。
10.
孟章就这烛火打开小朋友送他的画。
桃花春雨燕双飞。
底下是小小的几个字，并不像他平日里写的歪七扭八的样子。
心乎爱矣，遐不谓矣？中心藏之，何日忘之。
何日忘之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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