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三坏

真的很坏!

【全员】绯闻客栈之立夏记

和 @红烩一棵葱 老师的联文


书接上回 不速客至公孙难辨 拂尘见金又起波澜


第十二回  风波又起师徒相争   苦夏难熬陵光乘凉



111.

 

来人体量富贵头发花白,后头跟着两个小书童,其中一位还帮他拿着戒尺。执明乍听这声音稍稍一愣,随即就反应过来——

 

“翁先生?你怎么来了?”

 

翁彤也不理会他,自己找了地方坐下,虎着脸生气:“我要是不来,还不知道你非但不悉心向学,还要做起下九流的勾当来!”

 

“开客栈可不是下九流。”执明在他对面坐下来,自己给自己倒了茶水,将要喝的工夫,听见翁彤轻轻咳了一声。

 

“怎么回事啊,那个,”他眼风一扫,慕容离已经上楼了,眼下只有无辜的杂役陵光还留在大堂看热闹。“陵光,你怎么回事儿?快看茶啊。”

 

“啊?哦哦哦,您老稍坐,我马上就来。”

 

“不用了!”翁彤站起来,自顾自就要上楼,路过陵光的时候轻哼一声,“没规没矩的东西!”

 

112.

 

“你们不要拦着我!”陵光到处找剑,“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活!”

 

公孙钤抱住他的腰,“冷静冷静你冷静你现在捅死了人你爹能放过你吗?”

 

“你爹”二字宛如镇定剂,陵光立刻安静下来。

 

“大师兄——”陵公子停了一会儿,突然嘴角一弯,“我的腰细不细呀?”

 

特别细。

 

公孙钤赶紧松了手。

 

“说正事儿说正事,”公孙副掌柜咳嗽一声,“那个老先生,什么来头啊?”

 

孟章小师弟率先抢答:“我看掌柜对他又敬又怕,难道是他的债主?”

 

“怎么会,”仲堃仪把人薅回来,“要是债主,怎么会就带两个小书童来,我要是去讨债,必然带上十个八个武林高手......”

 

“仲先生说得有道理,”蹇宾分析道,“你看他发型配色以及和掌柜的如出一辙财大气粗的穿衣风格,很有可能是掌柜的家中长辈。小齐,你觉得呢?”

 

齐小侍卫抱剑点头:“少主说的有理。”

 

“慕容,”公孙钤问,“你跟掌柜的最为亲近,你觉得呢?”

 

“老师。”

 

“啊?”

 

“来的那位,是执明的老师。”

 

113.

 

翁先生喝了三壶凉茶,眼瞧着执明正为他眼中不知尊卑的箫师伏低做小,一张脸恨不能笑成向日葵:“先生,你消消气。”

 

我哪里消得下去气。

 

翁先生又开始叭叭喝凉茶。

 

慕容离没有说错,翁彤的确是执明的老师,打从开蒙启迪到后来渐明事理,执明从来没有让翁彤省心过。

 

翁先生当世大儒,执明对他来说实在太过顽劣。

五六岁正是读书的好年纪,执明却是从不照着规矩在屋子里看书练字,趁着翁先生不在,翻了窗户去后院的湖里钓鲤鱼,跟着一帮子仆从烤来吃。好容易到了十来岁,按理说书也念了不少,理也辨得明晰了,翁先生满心以为自己可以松一口气,谁知道过年休假回来,书房没了。

“少爷过年放炮仗玩儿呢,给烧了。”仆人如是说。

可执明虽然顽劣,到底是他一手带成,执明天赋高,悟性也好,翁彤打听到他在此处开客栈,着急忙慌得就又来拯救失足执明了。

 

114.

 

“哇,这么精彩。”陵光感慨。

 

“我要是翁先生,我肯定天天拿戒尺敲掌柜手掌心。”孟章附和。

 

仲堃仪补充,“我原本以为掌柜的是个纨绔子弟,没想到......”

 

“他还真是个纨绔子弟。”

 

虽然话是这么说,翁先生一日不走,他们就一日没有安宁。

 

陵光到底意难平。

 

“直接捆了扔在城外头就是了。”

 

“哪有这么容易,”公孙钤拿筷子轻轻敲了敲陵光的脑袋,“有人要是这么对师父,你愿意啊?”

 

115.

 

翁先生一早就下了楼。

 

客栈还没有开门,陵光和孟章正在扫洒,天气一日胜一日的热,带累人也懒洋洋提不起精神。两位江湖少侠原本于杂事上就不太熟稔,困倦之下当然更是手忙脚乱。

 

当然就被翁先生好生训了一顿,什么笨手笨脚啊没大没小之类。

 

“笨手笨脚!笨手笨脚!”陵光一抬头,楼梯扶栏上不晓得什么时候立了一只八哥,学舌学的正起劲儿。

 

翁先生这边看完了,踱着步子往厨房去,孟章和陵光凑到楼梯边上去,上上下下打量起这鸟,毛又黑眼又亮,怎么看怎么是个细作。

 

的确也是个细作。

仲堃仪先生愤愤然,这鸟停在柜台边上的栏杆上,恶狠狠同他较真,一整个上午过去了,他也没能同孟章说上一句话。

 

月黑风高,账房仲先生坐在屋顶上,独自酒入愁肠。

 

一壶酒还未尽,下巴上红一块的副掌柜也爬了上来。

 

“仲兄真是好雅兴啊。”

 

“公孙兄也挺有兴致。”

 

客栈身高担当恋爱不顺,各自长叹一口气,一起酒入愁肠。

 

116.

 

公孙大师兄心里苦。

 

吃罢了晚饭,他好不容易寻摸到跟自家二师弟单独相处的机会,坐在后院儿的台阶上,看星星看月亮聊聊人生理想。想来也是花前月下气氛正好,渐入佳境之时,

“伤风败俗!伤风败俗!”

陵光吓得一动,一脑门儿磕在他的下巴上。

 

他回过头一看,小细作滴溜黑眼睛,正看着他俩。

 

再续前情是不可能了,陵光捂着嘴,表示天色很晚了他要跟孟章睡了。

 

这日子是真没法过了,好不容易克服压力战胜礼法的公孙钤想,明天就炖八哥汤喝。

 

117.

 

执明正跟翁先生置气。

 

他这个人虽然混不吝,其实骨子里尊师重道得狠。即便是最出格的那段日子,先生要他背的书他也从来都是背完了才出去招猫逗狗。

可是他实在不耐烦读书,广阔天地芸芸众生,他自己心里头其实挺乐意做个闲散掌柜,在江湖中在江湖外,庙堂太高了,留给他的父辈兄长就够了。他甘心的,只是先生不甘心。

 

这不甘心不该同他的朋友有关,尤其不该同慕容离有关。

 

翁彤几乎气的仰倒:“你是顶天立地的丈夫,整日沉溺于小小情爱有什么出息!你父兄皆是当时英才,怎么教养出你这样的性子来!”

 

“有人在朝堂顶天,自然就要有人立地,先生晓得的,我只想做个富贵闲人。”

 

“先生纵我十多年,如今再成全我一次罢。”

 

118.

 

翁先生隔日就收拾了包袱领着两个小童和黑乎乎的小细作八哥走了,想来是被气的不轻。

 

临走之前仍旧要撂两句狠话:“你就这么混着罢!我以后再不管你了!”被执明嬉皮笑脸推过去,好说歹说上了马车。两个小书童跟着上了车后,执明就冲着慕容离做鬼脸,慕容先生将脸一撇,表示不愿意搭理这位公子的幼稚行径。

 

翁先生把车帘一扯,“执明!”

 

执掌柜立正站好。

 

“手来。”

 

到底是挨了一尺子。

 

119.

 

时近六月,空气里蛰伏一年里头最炽烈的热。

 

陵光一早就要死不活,他是最怕热的性子,在山上的时候还好,如今下了山,实在是煎熬得不成,趴在桌子上招呼自己师兄。

 

“公孙,公孙,我想吃冰!”

 

“才五月呢吃什么冰,”孟章跑过来揪他的须须,假模假样模仿公孙钤的口气,“回头闹肚子。”说完将靠在窗户边上谈恋爱的蹇少主同他的小齐侍卫指给陵光看,“你看看人家。”

 

端得是柔情蜜意。

 

一阵恋爱的冷风吹过,陵光抖抖肩膀,拎着抹布就去干活了。

 

120.

 

烈日高悬,万里无云。

 

孟章一进后院,就瞧见陵光正趴在井口,半个脑袋一进探进去,活生生一副要投井自尽的模样。

 

“二师兄——”孟小师弟惊道,“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——”

 

陵二师兄还没有来得及解释他并非想要了结自己,可就是把脑袋收回来转个头的工夫,孟章就不见了。不过片刻,公孙钤一马当先跑过来,后头孟章拽着仲堃仪,蹇宾挨着齐之侃,执明枕着慕容离,慕容离抱着箫,团团挤挤全都跑过来看热闹。

 

公孙副掌柜一手搂住了陵光的腰,一手去摸人的脸,“怎么好端端的想这么一出来?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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